纪老板(被毕业论文绑架版)

谁看青简一编书

Brooklyn Cliché (滑轮,力矩,共生体)

写给 @孟尔德德 
爱你 就给你我写的垃圾()


某人之前突然又沉迷起共生体的设定 点了这三个词 于是我决定大方的把我的恋爱经历分享给她! (bush

最后事实证明 我真的好爱写烂俗的爱情故事!




【BrooklynCliché】


1.

地上有三颗小洋葱,两个碎瓷碗。

瓷碗旁有一滩鸡蛋液,上面还撂着一本摊开的书。

这就是她第一次遇见外星生物。

 

她先是呼吸急促了一下,险些叫出来;随即又为拉格朗日感到抱歉——

这本《分析力学》万万不该落得这样的下场。

你值得更好的,先生。

但是先生,此时此刻,请相信她,在布鲁克林她的确见过足够奇葩的怪事,可眼前这个绝对不是其中之一。

“如果你想尖叫的话,”那外星生物说,“最好慎重考虑一下。你的润喉糖昨儿个下午就吃没了。”

它好像一直在吸气,又补充,“谢天谢地,葡萄味儿的快恶心死我了。”

 

看起来怪吓人的,谁知道讲起话来又嫌弃又委屈。

 

她哽了好一会,才找到自己的声音。

也不知道是不是大脑皮层诡异的应激反应,她在“救命”和“好汉饶命”中纠结了两秒,最后结结巴巴的解释道:“橘…橘子味是网红产品…卖的太快了。”

 

行吧。

外星生物到底还是没料到她是这么个反应。

 

2.

书页摊在阳台上晾干,瓷片扫进垃圾桶里。

蛋液擦得干干净净,小洋葱被丢到了窗外面。

这就是外星生物第一次给她打扫卫生。

 

外星生物真的很好说话。

 

她拆了一袋子薯球扔到炸锅里,然后就坐在吧台边支着手臂看着他。

她一个人住,屋子不大,没有餐厅,干脆安了吧台,一日三餐在厨房边上吃。这样索性所有东西都堆在这一个角落,也方便她收拾。

刚刚因为突然冒出的不明生物搞成一团糟,她又一次大脑断线,冒出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“你吃鸡蛋吗”。

——可谓是全鸡蛋液历史上的高光时刻。

 

他周围的气场变了又变,才斟酌着问她:“你知道我可以吃人对吧?”

她咳了一下,“那我…给您做点吃的?”

他点头。

“您,”她竭力露出一个好客的微笑来,“有什么想吃的吗?”

“我不挑食。”

她“哦”了一声,抓起一袋西兰花。

“…炸薯球。”他说。

看起来是不太会吃人的样子。

 

看着杂乱的地板,她试探着问他:“可以等我先把东西收拾一下吗?”

怕他生气,她飞快补充,“我很快的。”

然后外星生物想了想,“我收拾起来更快一点。”

十分居家。

 

足足三分钟的时间里,她沉默着支着手臂看着他的背影,眼神忍不住的发亮。

“那个,”她最终还是没忍住小声开口,“你是共生体吗?”

“是,”他的声音低沉沙哑,此时意外的透出一股清亮来,“就像你看过的那个电影。”

“啊!”她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短暂的、被压抑了一下的惊叹,随即又反应过来:“你怎么知道——”

“我在你身体里的时候,”他说,“我能看到你在想什么。”

“你在我身体里…什么叫你在我身体里?”

“我觉得你没太懂共生体的意思。女孩儿。”他没回头,忙着把碎瓷片扔进垃圾桶,“你是我的共生体。”

 

空气的流动都慢了下来,手肘下的台面骤然变得粘腻,她僵硬的手臂牢牢固定在那里。

大脑一片空白。

我上辈子可能就是一座石膏像。

——这句话就刻在她掺了三氧化二铁的脸上。

 

3.

这一刻在后来很多年也没被她忘记。

 

炸锅里的色拉油“噼里啪啦”,她的眼前全是纽约的黑夜与大雨,汤姆·哈迪在荧幕里有完美的侧脸和唇线,毒液的声音在反派故事里性感得像脱衣舞郎。

她坐在观众席里大脑眩晕,胸口拦不出跳出来的心脏。

正如这一刻。

 

换做另外任何一个人,此刻的想法或许都有所不同,但如若那样或许故事也不会发生在她身上。

 

她又一次想到在这里她见多了各种奇葩的怪事。不过也仅仅是一瞬间。

随即她又深吸了一口气,外星生物和共生体…

 

她来布鲁克林两年,住20坪的公寓,一个人修马桶、换灯泡,走夜路去看电影。

 

…外星生物和共生体,是她梦里的纽约啊。

 

4.

这一天在后来也被她很多次想起。

 

外星生物一边吃炸薯球,一边拿她的巧克力。

三袋炸薯球都进入他的胃之后,贫穷的悲伤已经取代了她其他所有情绪。

过了一会,她好奇的问他,“你叫什么?毒—”

“不许说毒液。”他打断她。

然后伸出一点像液体一样的躯干,为她拼出一串字母来。

“T…O…R…Q…U…E. Torque.”

那串字母抖了抖,好像在点头。

“力矩。”她念到,“你这名字…还挺物理的。”

Torque不答话。估计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她想了想,试探着摸了他一下,那液体轻轻颤了一下,冰凉也柔软。

拨了几下,她在台面上用外星生物写字。

 

她不知道外星生物当时在想什么。

没人知道。

 

“D…E …D…E.”她小声念,“我的名字。虽然很多人都喜欢念成法语的感觉…但其实是——”

“德德。”他接过她的话来。“是「德德」。”

最后一点炸薯球也吃完了。

她张了张嘴,“作为一个外星人…”她语速很慢,“你懂的还挺多。”

外星生物知道她是真的在感叹,但是这个语气真的很嘲讽。

 

她好像也意识到了,硬生生又挤出一个微笑来。

 

眼瞧着外星生物又自觉去洗碗了,她松了一口气,靠在椅背上看了一会,才开口:

“你…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?”她好奇,“不过应该没有很久。我最近都没有增大食量之类的。”

“电影跟真实情况还是有区别的。”他没回答第一个问题,“我们对地球食物其实没那么大需求和渴望。”

“那你还吃那么多炸薯球和巧克力?”

他把最后一个盘子放在架子上,才转过来顶着她不可置信的目光迟疑着开口,“谁不喜欢吃炸薯球和巧克力?”

 

…好像挺有道理的。

德德点头。

确实…挺有道理的。

 

5.

总之,外星生物就这样住在了纽约。

 

这个时候可能会有人问,“为什么什么事情都发生在美国”,“为什么外星人都讲英语”…这个咱不知道,咱不能说。

——总之,外星生物就这样住在了纽约。

 

6.

又是一个安静的周日下午,德德摆了一堆器材出来重新调整实验。

前段时间是休假,她找了份兼职,再加上遇到Torque,算下来已经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做新的报告了。

他就只好保持安静,四处看她的东西。

约莫过了一刻钟,他听到有手机铃声响起来。他回头,只看到德德一边捏着绳结,一边侧头看向屏幕。

她的眉短促的扬了一下,随即轻轻蹙了起来,抿了抿嘴,松开了左手,拿起手机。

他动了动,听到她的语速平缓,“是的,对…我知道了,我会过去…谢谢。”

放下电话,德德下意识的看向他的方向。

她好像有一丝窘迫。

“是谁?”他于是问。

“学校的,Sheldon,”她解释,“我们跟同一个导师。他说明晚有个酒会。”

 

他不再讲话了。

他当然知道Sheldon是谁。

谈不上她喜欢,但最起码她有过好感。

干。

什么眼光啊。

看那么多电视剧都白看了,起这名字一听就不是省油的灯好吗。

外星生物发出一个短促的嘟囔。

 

大概又一会儿,他听到墙外隐隐约约传来情侣争吵的声音。

或许还有楼下的嬉皮士小青年彼此推搡着的笑骂。

有人喊了一句“街上可不是这个价儿。”又有人回了一句“生意难做。都有化学老师都出来搞这个了。”

——想想也都知道在聊什么。

天还没黑呢。

但这就是布鲁克林。

 

从他的角度看过去,德德还弯着腰专注着在本子上写写画画,不用看他也知道还是滑轮和算式。

她脊背绷直,一只手握着笔,另一手还攥着绳结的一头。

他一边盯着她,一边伸出一点来安静的顶住门,悄悄把缝隙填满。

这才安静了许多。


他一度很疑惑为什么她选择住在这里。

布鲁克林虽然远远比不上曼哈顿上东区,但房价也绝对算不上便宜——尤其是对于异国租客而言。她还是得放假打两份工才能住在这里。

又更何况再论名声,布鲁克林可不是什么音乐之声式的完美街区,西区故事已经算是百老汇的温柔版本。

这边等了又等,走廊许久才安静下来。

Torque便收了回来,去她的书架前晃了晃。

她的公寓不大,但是柜子一个接一个,书架占了大半,塞得满满当当。

一面是一排的物理学掺着几本生物书和落了灰的旧法语课本,一面是名著加漫画,还有花花绿绿晃眼的蓝光CD。

他一个高等外星生命,居然都能看得眼晕。


不过倒是能找到布鲁克林的原因了。

《破产姐妹》、《美国队长》,甚至还有1951年到2000年之间六个不同版本的《推销员之死》。

——为了这样的纽约。


她看《分析力学》和这些。

真是说不上是太成熟还是太幼稚。


“你看电影的时候,”他还停在原地,“有没有想过会是这个样子?”

她没问什么样子,只是状似不在意的回答,“没有,”她语速很快,整个句子显得轻飘飘的,“只是觉得有点吓人。”

Torque“哦”了一下。

才不是呢。

他看着她认真调滑轮的侧脸。

你那时候想的明明是,共生体看起来好带感,想恋爱。

 

7.

晚会开始的时候是八点钟。

不出意外的是在四季酒店的宴会厅。

远远的她就看到校长与导师一起跟对面的人谈笑。入目每人都是身着正装,平日里几乎整年黑T恤黑衬衫黑卫衣的学弟也改成了亚麻色西服打领结。

没办法,搞学术也是要恰饭的嘛。

她深吸了一口气,拿起一杯香槟走到人群里。

 

等到被Torque拉出去的时候她已经喝了快小半瓶的红酒,端着杯子脸上的笑几乎僵硬。

 

“这儿监控多,有点烦。”他说得很快。

然后问她,“怕高吗?”

德德下意识摇头:?

下一秒,她在纽约的黑夜里尖叫出声。


——他带她跳了下去。

 

“别怕。”他拥挟着她,使得这声音像是从她胸腔里传出来的一样。

“别怕。”他又说了一遍。“有我抱着你。”

她缓了一会才感觉到他的怀抱温暖又和软,一点也不像她第一次触碰他的时候。她就好像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,还裹着一层羊绒毯。

等她再回神看向四周,才发现周围的一切好像在下降。

她在上升。

没过了多久,Torque和她停在一个平面上。

德德睁眼,第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看到了海,而后才意识到这是夜空。高空的风吹乱了她的头发,但因为他依旧护着她,她并没有感觉到寒冷。

“自由塔。”他说。

全纽约最高的地方。

“下面灯太亮了。你看不见星星。”他补充道。

德德过了一会才说,“酒会还没结束。”

“但你不喜欢。”Torque回她,语气很理所当然。

“你不喜欢。你呆在那里感觉很累。”他接着说,“你这个体质,我现在没办法带你去看宇宙,也没办法带你去月球。但这里你可以更加接近。比他们都要接近。”

她诧异的侧头。

他背诵他在书架上看到的她的旧笔,“「想看宇宙。看更多的东西。物理。」”

 

大概过了六七秒钟——对于无意识的沉默来讲这时间过长了——她才开口,“酒会还没结束。不该走的。”

后来的这一幕也许被自由塔记住了好久:

第一个登上它顶部的外星生物对贫穷女孩这样说道:“大不了我们去抢银行。或者去打击犯罪。”

“干一票大的。我在你旁边。”他像是斟酌了一下用词,“你不用…看他们脸色。”

说的好像开始混社会了一样。

她笑出声来。

 

“带着手机就好了。”她念叨,“突然想拍照。”

他便回她,“以后还来。”

德德顿了一下,好像还想说什么,但最后没有开口。

Torque就在一旁一直注视着她,一直看到她眯上亮晶晶的双眼,张开双臂拥抱晚风。

他恍然意识到除了星辰夜空,还有其他东西缩在那亮光里。

 

这使他感到一种莫大的欣喜。

 

良久,他重新抱起她。

“够晚了。”他叫她的名字,“回家吧,德德。”

 

8.

重新回到布鲁克林狭小却暖和的公寓里,葡萄酒的作用才涌上来。

她眼神有一些涣散。

没想到这玩意儿也能上头。

 

“我一直想问你来着…”她栽在沙发上,“你——”

“——哦对…”她紧接着自己回答,“你是被洋葱熏出来的。”

她的声音越来越小,话还没说完,呼吸就慢慢重了起来。

他一边关门,一边把她的枕头拿出来,一边又替她拨了拨额前的乱发。

茶几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,显示着收到了十几条新消息。她却也只是胡乱伸出手去,没有看是谁,直接按掉了。

 

这时门外传来住在楼上的小情侣嬉闹着上楼的声音。

 

“不是洋葱。”

Torque突然开口。

他声音一贯的低沉,刻意放小的音量柔和了异种声音略显粗砺的机械感。

他的话语和踩楼梯的声音重合又分离。

“不是怕洋葱,”他又说了一遍。“怕你。”

她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。

“怕你喜欢那个人类。”

 

又是一片沉默。

 

“…真像烂俗的八点档。”

德德闭着眼睛小声嘟囔,皱着眉在沙发上蹭了蹭,嘴角却微微翘起来。

还真是她。Torque失笑。

他从她身体里钻出来,贴着靠垫的角落动了动,一边抬起她垂着的胳膊,一边托起她的后颈,让她舒舒服服的窝在他柔软的怀抱里。

不过几分钟,她的呼吸就均匀规律,连带着眉间也跟着放松了起来。

她额头上还挂着一层薄汗,脸颊之前因为酒精变得粉红,本来寡淡的妆容在灯火下熠熠发光。

他无法欣赏她作为人类的美丽与否——地球上的一切物种从外表来看于他而言原本都没有多大差别,无非都是弱小得多的生命体。他原本不具备这样审美差异的能力。

但他从始至终都意识到,就在这样千千万万无趣的躯壳中,他撞到了最特别的那一个。

在世界的嘈杂中她显得很安静,但他听到她心里的声音一直在说话。

——多么俗套的地球故事。

 

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,布鲁克林的晚风从开着的窗户里游进来,他低头看怀里的女孩,只觉得在陌生的星球上突然体会到莫大的安宁。

他伸出手来绕着她的头发,黑色的发丝在他手上因为灯光变成一股银色的线。

她好像在梦里嘟囔什么,于是他低头凑过去。

姑娘的鼻尖微动,下一秒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。

酒气混着葡萄味儿顿时扑面而来。没有炸薯球和巧克力的味道香甜,但他也不觉得厌烦。

从来不觉得厌烦。

一边扯过来一条毯子,一边他向侧面伸出手去。

 

行吧,故事到这里依然很俗套。

他想。

但还是可以理解。

毕竟他根本没能在高制作的科幻剧里大展拳脚,迄今为止他所在的还是和平年代的八点档。

 

午夜十二点整,晚风微凉。

随着“啪嗒”的声响,布鲁克林街区内关上了一扇窗。

 

晚安吧,德德宝贝。






这篇真的拖了好久 我太能鸽了_(:_」∠)_写了开头结尾中间愣是不想写 

碎碎念贯穿通篇 但我发誓我现在写东西没这么啰嗦了!


我怀疑我上辈子是个垃圾桶。有理有据的那种。

🙇🏻‍♀️明人不说暗话…我想要评论找我聊天。不嫌弃的话抓一个送一篇我的垃圾。


至于德德 嫌弃我就打死她。


 

评论(12)

热度(53)